电脑版
您的位置: 长乐新闻网 >> 文学艺术 >> 正文

如果可以,请慢慢来

http://www.clnews.com.cn  2014-09-11 16:36:48   来源:长乐新闻网  【字号

  最新一期的《南方人物周刊》做了个纪念中法建交四十周年的专刊,满版都是法式风情的美女,简约的发型,精心搭配的服饰,想走就走的旅行。都不是世俗意义上的极品美女,却有着深邃别致的美。那种美,会令你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便是怎么都看不够了。记者在文章中屡屡苦口婆心,教导我们广大无产阶级劳动妇女要像法国女人一样热爱自己,培养这种气定神闲的优雅。文章是好,回头想想,满腹心酸。远在地球这一端的女人,谁不愿意像全世界最优雅的法国女人致敬,步步生辉,活在自在自得的世界里呢?问题的关键是,这里是中国,这里是每天高速发展的城市,这里漫天烟尘,这里人声鼎沸,这里有最粗放的建筑和最快捷的速度,这里不停生长,这里又不停腐烂,这里新生,这里老去,这里来不及,这里等不了。我们为食品安全担心,我们着急孩子的入学入托,我们要担心总是姗姗来迟的公交车能不能赶上上班的步伐,我们无尽奔波,我们垂垂老矣,尘嚣散尽,深夜睡去,梦里只有一只奔跑的驯鹿。

  可是,到了这个地方,我还是得慢下来,慢下来。

  一个个孩子背着硕大的书包,像一只只负重前行的小蚂蚁,挪一步,再挪一步。孩子的脸上,无一例外,一律地通红和纯然,向着城堡一样的学校前进。清晨的,或者午后的阳光,在这里被慢慢拉长。汽车慢吞吞,电动车慢吞吞,有人把焦虑写在脸上,有人摁着喇叭,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们只能慢下来。等待这群孩子,完成这场仪式。

  停步,转身,进去,只是一系列简单的小动作。牵动的是一排排大人的心。小蚂蚁们一个个爬进校门,后面的目光燃烧起来,灼灼其华,似乎是太阳的温度。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叮咛声此起彼伏。这本该是场别离仪式吧。应该笑笑,回头拍个照吧,应该如人间四月天般曼妙吧。但,孩子偏不。

  有的孩子回头看了看,笑了笑,跟大人挥手再见,一脸轻松,旁人啧啧赞叹:这孩子真乖。

  有的孩子拔腿就跑,瞬间不见人影,后面的声音还在回响:慢点,慢点,宝贝,慢点跑。

  更多的孩子,就这样慢腾腾的,慢腾腾的,像做梦一样,轻轻地,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走进去了。妈妈的声音响起:”宝宝,再见,跟妈妈说下再见啊,在班上要乖啊,听老师话。”

  话音未落,孩子已经不见了,没接着的话掉在地板上,叮叮咚咚的,都是父母紧张的心跳。

  一个朋友说的对,孩子,远比我们想象的坚强。

  不愿意离开孩子的,是父母。孩子是这个世界最无畏的行者,目标单一,行动迅速,心无旁骛。 这一刻多么美好。被逼的,或是自愿的,我们都要放下匆匆赶路的步伐,配合孩子,完成一次小小的仪式。

  冲击或沉淀,缓慢或迅速,其实就在这样的小小的时刻中体会。偶尔放松,心底洋洋洒洒的,是来自大洋彼岸优雅的法国的风。

  (作者   陈腊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