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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那点事

http://www.clnews.com.cn  2014-04-29 17:00:38   来源:长乐新闻网  【字号

  直到4月23日那天,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个世界读书日。我很想知道,读书这种事,要怎样去发动,怎样去组织,怎样像搞一场运动一样,轰轰烈烈得进行下去。

  我一直以为,读书是私人的事,是很随意的事,是很自然的事,自然到不需要任何提醒,如同空气一样,就在那里,不来不去,不增不减。

  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在看书。老屋的二楼,前面是大床,后面是个小隔间,里面堆满杂物,当然,还有书。《中国古典诗词欣赏》、《丑陋的中国人》、《开国秘史》.......种类繁多,类型浮杂。这些书都是父亲的。父亲中学没读完,就辍学回家,帮爷爷奶奶做糕饼,然后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糕点。父亲马上就要高中毕业,却刚好碰上文化大革命,专制的爷爷认为长子必须留在家中,不顾父亲反对,坚决让他回家做小生意。父亲读书时是高才生,团支部书记,乡里闻名的书生,爷爷却让他成了一个小贩。无从想象父亲的挣扎。幸好,父亲爱看书,这些书陪着他度过乡村生活的日日夜夜,陪着他熬过那些被轻视被扭曲的不堪时光。这些书,就那样,随便地放在一个角落里,是父亲的精神食粮,也成了年幼的我的,唯一的精神食粮。

  直至今天,我还是忍不住感谢那段光阴,它让我拥有了对书的最初最美好的意念。这种意念是一颗希望的小种子,生根发芽,一直在心里摇曳。而父亲的离世,更让这种意念成了他留给我的最珍贵的精神遗产。

  最爱看书的地方的卫生间。卫生间是这样一个隐秘而神奇的地方。当家庭成员越来越多,家里空间越来越拥挤,属于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你就忍不住渴望一个人呆着,愿时光怜悯,多点时间和自己独处。卫生间,是个最好的场所。这里适合阅读,适合独处,适合思考。可以把门反锁上,在这里悠游自在,只是借了个上厕所的幌子,就可以在里面,和书共处,时光撩人。

  有一段时间,天天天不亮就出门坐车,或者晚上天擦黑才回来。眼见雾霭深深,远景迷离,眼见斑驳的灯光渐亮,路上的奔波更显孤独。每至精疲力尽,只希望手里有一本书,厚厚的,能带来沉沉的宁静,薄薄的,是短暂的欢愉。从翻开书页那一刻,周围图景尽去,我和书坐在一侧,世界走在另外一侧,渐渐模糊。

  和儿时一样,我喜欢书随便地放着,扔着,沙发,床头,饭桌,四处摆放,随手可得。看书也不是正经的一页页看,都是翻到哪里是哪里。连看长篇也是这样,从没好好地从头到尾,照样津津有味。家里人对我这样四处乱放书是颇有怨言的。没做好榜样也就算了,还带动女儿把自己的书也放得到处都是。我希望就这样,书就在那里,就在你的视野内,在你触手可及的范围内,第一时间出现,带来片刻的安宁和温暖。

  有了女儿之后,处于自身成长的经验,在女儿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给她读书,各种绘本,古今中外,各种声调,抑扬顿挫。至今,女儿马上七岁,拿起书还是翻两页就扔,教了几年的汉字只认识几个。育儿专家们热情想象的在孩子身上会由阅读而产生的美好奇迹,至今没有诞生,而且跟专家们预言的阶段已经离得很远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愿意坚持,我期待看到某天,当生活宛如死水,还是有这么一棵大树,夏日开白花,秋天结青果,即使在一切都冷冰冰的漫长冬天,它还是留着枝桠,沉静等待来年。

  (作者 陈腊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