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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虎猫猫(二十四)吓坏虐猫者

作者 苏伊士

http://www.clnews.com.cn  2016-07-18 17:10:23   来源:长乐新闻网  【字号

  我们走出了梅花山,而且摆脱了人类的追捕,天上再也看不见乱飞的怪物了。说来也怪,梅花山好像是个神奇的所在,人类追逐我们到梅花山便戛然而止,仿佛梅花山是不受人类干涉而自然发展的野性“王国”!与之相比,这几天我们走过的山区不论植物或动物都没有梅花山的繁荣。因此,食物有点紧张。老虎的伤势很快痊愈,并且昨天又猎杀了一只野猪,所以它不饿,真正饿的是我。翻山越岭,好不容易找到一条溪流,可是有水的地方不一定有鱼,我只好吞下几只蝌蚪充饥了。我饿到全身轻飘,要不是我又骑上虎背,恐怕已无力面对这连绵群山的围困。

  艳阳高照的中午时分,我们又将翻越一座山峦。我原以为山后还是山,当我们站在山岗上时却看见前方山下是一座小城。小城处于群山环抱之中,一条铁路贯穿而过,迂回向北入山中。见此,我和老虎都各有惊喜。我的惊喜是城里肯定能找到吃的,老虎的惊喜肯定是向北的铁路又出现了。于是,我们愉快地约定按照老规矩行动:我进入城中觅食,老虎绕城半周到城北,明天天亮我们在城北铁路上汇合。

  然后,我跟老虎在山下暂别,进入城中。与大城市不同,这座山城并没有华丽而高耸的大楼,大多数是五层以下的楼房。我在一个农贸市场里找到许多食物,一次性从饥饿得要死吃到饱得要炸。这个农贸市场让我想起了故乡······

  入夜了,我踱着步在大街上闲逛,正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睡上一宿。最后,我在城西发现一个绝佳的栖身之所——储木场。我翻墙进入储木场。这里有一片巨大而平坦的场地,场地上整整齐齐堆放着近百堆圆木——被采伐的光秃秃的树干,根根圆木像香烟盒里的香烟般整齐码放,自然也像香烟一样彼此间留下了空隙。而圆木之间的空隙大小正适合猫活动其中,所以这里应该是猫的乐园。

  可是,当我走在这一堆堆的圆木之间,我嗅到空气中有猫的气味,却并未发现周围有猫的动静,反而异常安静。奇怪!这儿的猫都到哪儿去了?我心怀疑虑地爬上位于场地中央的一堆圆木,想在上面找个舒适的地方安安稳稳睡上一觉。要知道明天还有新的征程,不好好休息哪行?

  当我即将爬上顶端的那根圆木时,抬头看见那根圆木上摆着几个猫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定睛一看方才看清那上面的确整齐摆放着五个猫头,像被高高置于祭台上一样。断头个个面目狰狞,颈血未干睁开的眼睛在这漆黑的夜里仍然放着绿光,像是死不瞑目。此景令我心惊肉跳,慌忙失措。一失足,我滚落地上。我立刻打滚起身,没头没脑地乱跑一气。直到我感到前面空地上有几个晃眼的东西才停下来看个究竟。在幽幽的月光下,那几个看似光滑的东西泛着湿润而惨白的光。这然我想起了那次出海看到的鱿鱼胴体。我本打算再走近两步看清楚点,但是现在不必了,因为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了。那是几个被剥光了皮的猫的肉身!我顿时作呕,想把下午吃的全吐出来。

  天呐!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猫竟会遭受如此戕害?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还是赶紧离开此地为妙。虽然心里想着离开,但脚下却慌不择路。我在一堆堆圆木之间转来转去,迷失了方向。彷徨中我望见储木场里有一座两层楼的砖房孤立在月下空地上。在一楼的墙脚边放着一个铁笼,铁笼里竟是一群有气无力的猫!我小心翼翼地接近那个铁笼,生怕遭遇突然的危险。

  那群猫都醒着。当发觉我的动静时,它们纷纷睁开了微闭的双眼。它们先是看看我,然后东张西望,最后又看向我。它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是什么把它们吓成这样?是谁把它们关进笼子里?那边有几只猫被虐杀,它们知不知道?我心里正有一连串疑问要问它们,它们却你一言我一语地问起我来。它们中有的问:“你从哪里来?何必来找死?”有的问:“你怎么敢来这儿?”有的说:“快离开!快跑!”它们的惊恐万状增加了恐怖气氛,也搞得我一头雾水。

  “谁能告诉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来,莫名其妙地走。”我发觉我说这话的语气有点像老虎。

  于是,其中一只老猫说:“我们长期寄居在这个储木场里,这里的场主平时就嫌我们吵,老是拿些瓶瓶罐罐砸我们。······前两天他外出带回一只宠物叫‘龙猫’。那其实哪里是猫啊,就是一只胖老鼠。一只老鼠都敢公然称‘猫’,岂不是对猫的侮辱?······大家气不过,所以成群结队地到那个‘龙猫’的笼子前去张牙舞爪,惊声尖叫。结果,没两下就把它吓死了。······场主勃然大怒,诱捕了我们,仅剩几只没被抓住的逃离了储木场。······今天傍晚,他开始集中屠杀我们这些‘死囚’。整个过程惨不忍睹,先活活地剥皮挖心,最后还要身首异处。······但对于他来说,似乎很享受这个‘游戏’。他就是要‘玩’死我们,而且要我们死的很难看!······今天他先杀几只给我们看,叫我们恐慌一夜,明天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折磨我们?”

  我从未见过如此残忍的暴徒!我不能任这群猫惨遭毒手而不管。

  “我能帮你们逃出来!”我郑重地说。

  “算了,你自己逃命吧。这笼子的铁丝网何其坚固,莫说是你一只猫,就算再来十只猫也打不开它。”它们绝望又惊恐地说,“场主此刻就在二楼,任何动静都可能把他引下来,你还是快跑吧!”

  “天亮时,我必回!”临走前我说。

  我知道它们大概只把我这句话当作荒诞的承诺,但我是认真的。

  我来到城北铁路上,等待老虎,一夜不眠。终于,天亮前老虎如约而至。

  我赶紧迎到老虎面前,恳求说:“快救救那些可怜的猫吧!现在只有你能救它们于刀刃之下!”

  “那你上来指路。”老虎干干脆脆地答应了,并没有问及事情始末。和这样的朋友一起就是痛快!

  我和老虎进入储木场时,天刚蒙蒙亮。天色尚早,但屠杀已经开始。场主是个高大强壮的男人,此刻他正举着一个吱吱作响的电钻,准备向一只被捆绑在板凳上的猫下手。老虎一跃到他面前,冲他吼了一吼。他被吓得瘫倒在地,口吐白沫,全身抽搐。这个人行为凶残,原来却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

  老虎力大无穷,三下两下就在铁笼上撕开一个豁口,放出了笼子里的猫。它们加上刚才被捆绑的那只,总共八只猫。

  这些猫对老虎和我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并对我们崇拜不已,提出要追随我们。

  当时我正骑在虎背上,所以这群猫把老虎与我的联合体称为“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