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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虎猫猫(二十七)新的心跳

作者 苏伊士

http://www.clnews.com.cn  2017-01-03 08:57:25   来源:长乐新闻网  【字号

  身后的几百只猫,纷纷涌上前来,围绕、徘徊在已经倒下的老虎的身边。它们也和我一样企盼老虎站起来。但是老虎已经彻底沉默,它身下那一滩血已经冰冷如水。天寒地冻,风云激荡,一场新的暴风雪的脚步似乎越来越近,绝望的猫们不得不向南躲避。但是,我没有离开。我不能让我的兄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我要找到凶手,为老虎报仇。也许对方很强大,我很弱小,但我还是会面对面地挑战他。

  等到天黑,漫天雪花纷飞,似乎不可能有人冒着这样的天气出现在这旷野中,但终于有四个人顶风冒雪摸黑朝着我们走来。这四个人全套在厚厚的黑色棉袄里,头上戴着棉帽,还用口罩遮住了下半张脸。他们越靠近就越逡巡。过了好一会儿他们终于小心翼翼地走到我们面前。其中一个人打开手电筒冲老虎身上一照,确定它已经死亡了,立刻关掉手电。但他们却没有看见我一直就蹲在老虎身边。他们二话不说,开始下手搬动老虎的遗体。我看见其中一个身上背着一杆长枪,就认定是他开枪打死了老虎。于是,早已怒火中烧的我像一个爆炸的火药桶,一跃而起,飞向那个带长枪的人,在他的脸颊上狠狠地划了一爪子。那人惨叫一声,双手捂住脸,却难觅我踪影。几个同伙立刻紧张起来。

  “怎么了?”他们低声问。

  “我的脸被抓伤了!”那个带长枪的人说,“像是猫干的。”

  他的同伙说:“不奇怪,新闻里不是都说了吗?‘有一大群猫跟着这只老虎’。大家小心点儿,别闹出什么动静,再把人招来!”

  另一个说:“事不宜迟,赶紧把活儿干完吧!”

  结束了黑暗中的对话,他们默契十足地抬起老虎的遗体摸黑走在旷野上。我绝不能让他们随意处置老虎的遗体。我不断袭扰他们,但是他们非但没有停下来反击我,反而走得更快了。我有些困惑:为什么他们走得这么急?为什么刻意忍受我,不与我纠缠?为什么走夜路又要快又不开手电?······从他们的言行看,这是一起谋杀。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想弄个清楚明白。于是,我一直紧跟在后面。

  我跟着他们走了好久,跟他们来到一条乡野土路旁。没有路灯,没有行人,只有路边停着的一辆不起眼的旧面包车,他们抬着老虎的遗体气喘吁吁地来到那辆面包车旁,打开车门,连拖带拽地把老虎遗体弄上车。我趁他们忙碌的时候,寻了个空子,悄悄爬上了车。

  车上还有一个同伙司机等在这儿接应。当这伙人刚上车,司机就说话了。

  他说:“咋去了这么久?得手啦?没遇上什么麻烦吧?“

  另一个回答:“放心,一切顺利!唉,这家伙死沉死沉的,还这么远的路,把哥几个累得半死!这酬劳可要多给!”

  另一个双手虚掩着脸说:“你看,我脸上还挂彩了呢!哎呦,这血肉模糊的,会不会留下疤痕?总得多给我一份医药费吧!”

  司机安抚说:“哥几个别着急!只要咋们把博士的事儿办妥了,每个人应得的一分也不会少。

  然后,司机发动汽车,在小路上颠簸前行。此时,我静默在座椅下。在路上,他们又聊起“博士的事”。他们说,“伏击老虎的时间、地点全是博士谋划的。”······“博士从新闻里看的,然后推算出时间地点。”······“博士为啥想要老虎?”······“博士付钱,我们办事。”·······“至于博士为什么想要这只老虎,那是博士的事,少管。”······

  钱这种东西我是知道的,虽然我们猫不会用它也不需要它,但据我所知,人类却离不开它,它能使人为之疯狂。可是钱没有生命,它不会像人一样站起来行凶。看来用钱的博士才是幕后元凶,我倒要会会这个博士。

  过了一会儿,车子已经告别土路,行驶在水泥公路上,车身不再震动颠簸。又过了一阵子,车子好像开进了繁华的城市,各种灯光穿透车窗伸进车里,还有很多其他车辆的喇叭声和马达声在周围此起彼伏。车内却很安静,没有人出声,全都望着车窗外面出神。不知道他们在憧憬什么。

  司机突然打破平静警告说:“注意!我们已经进入北京城,把家伙藏好,不该亮的都别亮!”

  其余几个忙收拾起武器来。

  其中一个问:“约在哪?”

  司机答道:“在前面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就快到啦!”

  没多久,车子停了下来,周围很安静。司机打开车门,车外是一个幽暗的空间,幽暗包裹了这里的一切。司机下了车。这里大概就是他说的地下停车场。片刻之后,面包车另一侧门被打开,车上的人迅速下去了,从旁又闪出两个戴口罩的人,朝着车内一阵探头探脑,他们打着手电在老虎遗体上照来照去。然后,他们递给司机一叠钞票。司机喜笑颜开,示意其余四个人干活儿。于是,那四个人用一块毛毯盖住老虎的尸身,再努力地往外搬,搬进一个大木箱里。他们想把老虎带到哪去?他们又拿来一块大盖板想把木箱盖住。我来不及多想,在他们盖住木箱之前,跳进木箱。紧接着,木箱就被盖住了,还有人在上面钉了铁钉。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他们将怎样处置这个木箱?是把它放在火里,还是把它投入水中?反正出不去了,箱子里漆黑无光,我卧在老虎身旁,在黑暗中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在密不透风的箱子里我渐渐感到呼吸困难,头晕目眩。我知道离死不远了。这时蓝兮竟突然出现,我蓦然回首,它在我身后唤我,叫我千万不要再向前一步!

  我正想向蓝兮跑去,突然箱子被打开了,强烈的灯光如针般刺眼,蓝兮瞬间消失了。我被从幻觉拉回现实,顿时呼吸得以延续,但依然晕乎乎的。我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却已经被人发现。

  我只听见有人这么说:“怎么还多了只猫啊?”

  另一个人支支吾吾答不出来,最后只说了“对不起!博士。”

  博士?他就是博士?我看到他是一个身着白大褂的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

  接着,那个人又拿出一叠钞票交给博士,说:“这是刚才给那伙贼的酬劳。后来他们分赃不均,起了内讧,自相残杀,死光了。我就顺手把钱拿回来了。”

  博士抽出几十张沾染血污的,说:“干得好!这些不干净的钱你帮我处理掉吧。”

  那个人连忙称谢。

  博士将目光转向我,说:“你看,这是一只瘸子猫!·······倒省得我费心寻找试验对象了。先把它拘起来。”

  于是,就有两个同样身着白大褂的年轻人把尚处于无力状态中的我关进了一个铁笼子。

  我完全清醒后,发现自己已经失去自由。虽然我成了被关押的囚徒,但一日三餐他们却不曾怠慢,顿顿有鱼。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还有,他们把老虎弄到哪里去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我被押送到一个恐怖的房间里,四肢全被锁定。放眼望去,周围一些玻璃瓶里浸泡着各种动物的内脏。莫非等会儿他们就要将我剖腹挖心?

  “我们今天要在这个实验室里进行跨物种基因移植试验的最后一步——把老虎的基因移植到猫的体内。”博士带着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房间,边走边说。

  他身后的那些白大褂纷纷表示激动之情。

  “这是一个神秘的试验,不过我们的试验还处于初级阶段,所以这次的对象是两个相近的物种——老虎和猫。”博士又说,“如果顺利,被试对象将会生残补缺,同时,它可能会具有一些新特性,比如这只猫会具有老虎的特性。”

  “什么特性?”一个白大褂问。

  “这个还有待我们的进一步观察。”博士回答。

  片刻之后,一个年轻的白大褂送来一个盒子。博士戴上手套,打开盒子,从中取出一个针筒。针筒里闪烁着淡绿色液体的晶莹光彩。这是什么东西?

  博士拿着针筒向我走来,边走边向那几个白大褂介绍:“这就是我们从老虎身上提取的基因溶液,它不能在常温下保存,所以要尽快把它注入猫体内。”话音未落,一针就扎进我的大腿。针筒里的液体被慢慢推入我的身体。

  博士拔出针头离去。片刻之后,我体内有了反应,我随之进入了极度痛苦之中,一种如火如荼的,粉身碎骨的的疼痛感席卷我身体里每一个角落。不久,无法承受剧痛的我失去了知觉。······

  等我恢复知觉,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我睁开了迷糊的双眼,眨了眨,又甩了甩头。我发现我的四肢已不再被锁定,我已经被关进一个铁笼子里。我站起来,感觉自己很不一样,心跳特别有劲。

  博士一直在笼子外观察我的一举一动。这时他兴奋地说:“你们看,它的瘸腿不瘸了!”

  我一听见博士的声音就气得毛发倒立。他害死老虎,也几乎折磨死我,我与他不共戴天。顿时,我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怒目喷火地盯着博士。这时候,我自己也无法解释的一幕发生了。那就是我的身体急剧膨胀,瞬间撑爆了围困我的铁笼子。在场所有人都已惊呆。我既然已经突破了牢笼,接着很自然地将复仇的爪子伸向仇人。

  我纵身一跃,扑向博士,直接将爪子刺入他的胸膛。在场其余几个人见状尖叫着连滚带爬逃出了实验室。我也感到难以置信,我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捅破他的胸膛?我本以为凭我的力量至多也就是给他造成一些皮外伤,哪知道竟能一击致命?

  现在鲜血已经浸透博士身上的白大褂,他最后说出一句:“原来······是这样!”然后,倒地而亡。我复仇的怒火也已熄灭,而我的外形又瞬间缩小回猫的原状。此刻我惊魂未定,始终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由自己干的。我真会如此凶残吗?我回想了一下,一定是博士注入我体内的东西导致我的变化。那刚才是老虎在我身上的复活吗?

  我带着迷惑和兴奋离开了那个恐怖的实验室。可以确定的是我的腿已经不瘸了,现在的我健步如飞。还有,我仿佛换了一颗心脏,心跳力度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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