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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炊烟(十五)——横店、东园:兄弟相守近千年

http://www.clnews.com.cn  2015-12-09 10:34:36   来源:吴航乡情  【字号

  《长乐王氏族谱》的“江田环山横店世系”中,载有:“北宋元符三年(公元1100年)一世政舒公由福州西桥迁东山横店。”“东山(东园)世系”中,也载“同年‘东山始祖政度公’由同处迁至‘环山东园’”。族谱显示,政舒、政度为亲兄弟,二者携手在环山的东山脚下,相隔一里,各辟一村,相守相望。从此,横店、东园二村和睦相处,共同走过近千年。

  据村老介绍,人气鼎盛时,东园村有三百多人,而横店村来往商贾、学者、官兵无数,堪比城镇;如今,村人向外发展,横店的常住人口不上30人,东园也不足50人。

  东园王锡故居外景

  牛粪、母鸡谱写山村诗篇

  求见王锡首过门亭关

  “首龙”处停轿下马

  东园

  【“地官”王锡布政使】

  “溪湄出天官,东园有地官。”其中,“地官”指的是王锡,他是东园人的骄傲。王锡,东园王氏十三世,字克刚,号禹圭,又号醉樵,明永乐十九年辛丑科(1421年)第三甲第11名。历任归善县知县、布政使,官至从二品。

  【石阶转角对山峰】

  从新元楼村分出一村道,与古驿道相通,直达东园村王锡故居,全程一公里许,连接两个村间的石板现多已不存,入东园村部分,从山下到王锡故居,在村民的重视下得以完好保存。

  由山下上得29级台阶处,“首龍”二字醒目镌刻于崖壁之上,崖下宽敞,传此为文武官员落轿、下马处。关于此二字来历,据说与此道的走向选择相关。石阶沿着崖壁修建,每一个转角处的石条顶部都呈尖形,而且正对着一个远处的山头。“这显示王锡官高位重。”村民王金钿说。

  【求见需过三道关】

  临近王锡故居,石道上突兀出一高高的门亭。据说王锡每次回乡省亲,求见者无数,但求见要过三道关,这是第一道门亭关,有士兵把守。过了门亭,转个弯有两块旗杆碣,碣石立于故居侧门前,保存良好。此为第二道关,官员递上文碟,由门卒入内通报。再踏上五级台阶,穿过侧门,再走过宽大的石埕,才能到达王锡门前,允许上得门前七级台阶,才算过完第三关。

  【两座三进王锡居】

  与其他地方三进院落不同,王锡故居为两座相连三落排,一座六扇五结构,一座八扇七结构。八扇七的大门不在,房屋多已倾颓,石阶不全,后人在中间建起两间石头房。六扇五的经后人修复,形制完整,边房为二层楼房,现居住其中的是三位从70几岁到90几岁的老人。王锡故居三进均有阶梯,阶梯数为七、五、五,整个院落也就呈宫殿式层层高升。“三进阶梯旁都有‘带’,横店的知府府邸只有最内一层才有,而且这里‘带’不到底,意即官无止境。”王金钿说。

  在一村里老人的引导下,记者在原王锡故居附属建筑“书斋”改造成的小礼堂里见到了一个巨型马槽。该马槽长250厘米、宽58厘米、高45厘米。在小礼堂的门楣上,镶嵌有7块古石雕,分别为“求寿、双狮戏球、水莲花”等图案。

  横店知府第外景

  镜面湖为环山唯一

  榕树见证昔日繁华

  古驿道渐成进人健身道

  横店

  【古道驿站夕阳斜】

  横店村位于长乐山间,一条古道穿村而过,蜿蜒盘旋,南通福清、闽南,北贯玉田坑田。到了南宋,国都南移至临安(今浙江杭州),离福州更近,且两地同在国之东,古道上的行人更是络绎不绝,便渐成官道。之后的岁月里,乐施好善者纷纷捐款铺石路或修缮。其中清道光丁未年(1847年),东园员外王立如重修部分古道。近30年,古道已逐渐荒芜。

  据村中老人介绍,曾经,横店南来北往客熙熙攘攘年,骑马的,挑担的,商贾之人,求学之士,传送官府文书的,每到此处,往往天色渐晚,必先寻店落脚。特别是往南到福清海口,两地相隔40余里,山上前不着村后不挨店,土匪众多。所以留住横店成了不二选择,渐渐地,横店发展成为一个重要的驿站。

  《长乐县志》(民国版)中,有一张清代的“方括图”,图上可见“横店汛”,此“汛”为环山唯一。据查,按中国清代兵制,凡千总、把总、外委所统率的绿营兵均称为“汛”,其驻防巡逻的地区称“汛地”,可见当时横店在这条古官道上的重要性。

  “最繁华时期应该是清后期,据传,横店有饭店36间,鸦片馆7间,还有布店、饮食店、当铺、医馆等没有确切数字,这里就像一个小城镇。”村民王宝明介绍说。

  走进村间残存的古石道,穿梭在巷陌间,宛如隔世。一些屋顶早已坍塌的店面,巨石板立起的门框依旧顽强挺立,撑起爬满藤蔓的碎石墙体。轻叩并不存在的柴扉,似乎突然看到一个热情的掌柜,“吱呀”一声开启大门,将晚到的客人迎入店内。古道延伸向北,直到村后小山的山顶,处处可见繁华过后留存的遗迹。篆书“壽”字碑静静躺在道路旁,残存的地基渗透出无言的沧桑,留予后人做千年冥想。

  半山腰处,有口古井,直径约50厘米。“这是山上发现的唯一古井,有十几米深,水质甘甜,应该是整个古驿站的重要水源。”王宝明说,20年前,他和几个年轻人发现了这口井,就下井清淤,并从半途凿出一眼,铺设了水管供村里饮用。

  时光仍然流动在锃亮的石板间。一行人行走在偶尔还有牛羊踩踏的古道上。山风轻袭,回首斜阳依依。千百年来,斜阳总是这样深情脉脉,见证着横店炊烟袅袅,人来人往。一切已走入历史,沉淀成往事,只有92岁的章阿婆,天天坐在石墩上,沐浴在夕阳里,凝望亲人远去的方向,遥想当年盛况,祈盼众人归期,梦想繁华再现。

  【知府宅第对龙脊】

  横店村有一大宅第,三进门,传为一知府所建,但知府为何朝代官人,竟不可考。该宅第现为横店村王姓祖厅。

  宅第门面宽阔,临路现余低矮的围墙,门口两旁两面硕大的石锣昭示着此屋主人的不凡,门内一面石鼓深埋于地下不知多少年。原来最为横店人津津乐道且深感自豪的门前两只青石麒麟,于上个世纪90年代初被盗,现唯余两块雕工精致的底座。后来因为修路,族人把底座搬到了一进门内。

  门内巨大条石铺就的石埕平整宽广,中间石条规格一致,穿过高大的二进门、天井,一直通到六扇五大厅。大厅前的条石足有3米长80厘米宽。现大厅略有修缮,尚可使用,雕梁画栋不在,青色的瓦片上枝蔓任性铺展,肆意垂落,深深浅浅的绿,构成了一副翠绿的画卷。伫立大厅中央,回首二重门,门外青山依依,峰峦叠嶂,大门正前方,前后两重圆顶山峰遥相呼应,据说那是龙脊。

  【美女照镜摇白扇】

  去过横店村的人,无不对村前大池塘印象深刻。池水清清光,犹如一面巨大的圆形镜子。相传,池边正对着知府府邸,原有一块硕大的石磹,形如正在梳妆打扮的美女,而被美女瞧中的那人,日后必中秀才。

  “美女总共瞧上了十八个人,横店村便先后出了十八个秀才。秀才还乡都摇着一把白扇,所以村里传有‘十八把白扇’的故事。”章阿婆摇着一把蒲葵扇说,可惜她嫁到这里74年,就没见过这“美女”,说是石磹被一人炸掉,石头飞到好远,“美女”坐处黄土水流了三天三夜。从此,横店村再也没有出过秀才。

  (吴航乡情报记者 柯多桂 陈燕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