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城关河阳楼下,每天都有十几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在闲聊。近日,记者向他们打听谁是老字号“箍桶店”,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要说老字号‘箍桶媄’开的箍桶店,非他莫属。这里的人都知道。”
据老人们回忆,“箍桶媄”是林依媄的外号,18岁跟随师傅学艺,三年后艺成,在城关河下街码头边开了头一间“箍桶店”。在30年代他一个工艺人要养4个儿子的6口之家,生活何其艰难,可想而知。但是他凭借工艺技术高超,待人和善,价格公道,光顾者颇多,勉强还能度日。
其实“箍桶”工艺,是竹工和木工的结合体,不仅要能够将一根毛竹削成一条条细竹簚,还要会将一根木材锯成木桶片料,然后合拢成桶。林依媄对这门工艺可谓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就如农民挑粪用的粪桶,各地方的造型都不同,有的农民喜欢桶口大,底座小的那种,方便挑粪上山;有的平原地区喜欢用“两耳桶“,不管是挑粪、施肥都方便;而制作最难的是城关地区使用的粪桶,两头小,中间大,桶片合拢难,而制作中间澎大部分的竹花箍则更难。而林依媄对此擅长,所编的花箍,不仅精细美观,而且坚固耐用,即使桶身板磨破了,“花箍”却毫毛无损,备受农民的青睐。此后,“箍桶媄”名声远播,连马尾、连江一带的农民,宁可多花点盘缠,也要来此买粪桶。加上林依媄与人为善,从来不抬价,对特别困难的农民来修桶,都只收一点材料费。
年逾8旬的林罗官,是林依媄的大儿子,据他讲述,父亲还是大桶竹箍高手。当时河下街的“酒行”里大桶竹箍,都是叫父亲来做。这种桶直径3米多,一道“箍”,要用一条大毛竹,一只桶要“箍”3天,而且一个人没法做,许多“箍桶匠”望而却步。当时,林罗官,还有老三林增官也学成工艺,于是经常与父亲一起进酒行,一做就是十几天。
到了60年代,城关木器社成立,老大林罗官、老三林增官与父亲入社,这样码头边的“箍桶店”从此关闭了,1971年父亲去世,享年67岁。1996年,木器社解散,俩兄弟回家,各自开起了“箍桶店”。然而,林罗官因年纪大,没开多久就关门了,子女都在国外,事业有成,现在与老伴在家里安度晚年。只有老三林增官还舍不得放下这门手艺。
在林罗官带领下,记者来到林增官的“箍桶店”,看到他如今的箍桶店面积虽然不大,但里面摆放着各种竹器,现年已经68岁的林增官正聚精会神地削木料。
林增官虽然年届古稀,但手脚却十分麻利,他放下手中活,对记者说,“我的子女也都成家立业,说实话并不缺钱,可是想到作为老字号的“箍桶店”的传人,实在舍不得放弃,所以,还是来做做,算是个消遣,也算是对父亲的怀念!”林增官说的很激动,他随手拿出一个刚做的小蒸笼,说这种小篜笼是父亲当年的拿手活,这种小篜笼用来篜饭特别香,特别好吃。现在许多人都来说,做一些给他们用。还有人木桶用坏了扔掉,感到可惜,听说这里能修,就拿来修理,居民们都很高兴,我能帮人做事也开心。有时出外,才关了几天门,就有人来打听什么时候回来。
经过百余年的历史变迁,虽然老“箍捅店”已经瘦身成小“箍桶店”,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传统的工艺仍然受到广大群众的青睐,看来这间“箍桶店”会越老越吃香。
(记者 王宪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