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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槐屿头:弯陋松

http://www.clnews.com.cn  2013-04-15 09:49:52   来源:长乐在线论坛  【字号

  长乐屿头村蒋木林父子的坟前长满了松树,据说是明朝宰相叶向高亲手栽种的。不知什么缘故,别处的松树都长得高大挺拨,这里的松树一株株却弯下了腰,低下了头,好像人站着默哀,道不尽的哀思。这里有一段故事哩。明朝中叶,福清出了一位名相叫叶向高,很得皇帝宠爱。他一人独相十三载,名闻四方,颇有建树。

  万历年间。叶相奉命当主考,选拔英才。他在阅卷之时,发现了长乐有个举子叫蒋木林,写的文章,字字珠玑,颇有新见。叶相看着卷不忍释手,却心生妒嫉,此人年少才高,将来必超过老夫。一山难容二虎,不如今科先将他刷掉,断了他青云之路。结果蒋木林名落孙山。这蒋木林乃是长乐一位神童,少年英才,学问渊博,文才可与明朝永乐年间马铎李骐相比,有状元之才。他父亲与叶相同朝为官,对儿子企望甚高,认为此子鳌头必会独占。蒋木林也一心想要攀桂,认为中状元象瓮中捉鳖,伸手即得,易如反掌。谁知发榜之后,榜上无名。他父亲愤世嫉俗,见儿子未中,无心当官,告老还乡,不久病死。蒋木林一心想要青云直上,脱却青衫换紫袍,却谁知名落孙山。他又气又恨,抑郁而死。百日之内,父子两人同赴黄泉路。真是惨切。叶相等发了榜之后,回到家中,进了后院。夫人林氏问道:"老爷此番奉旨当主考选拔天下英才,不知哪省举子文才口最优?""当推我省长乐蒋木林。""他状元及第?""未曾。""何故他的文论以及诗词歌赋出类拔萃,堪称当世奇才,纵使马铎、李骐再生也会自叹不如。老夫一怕他年少高中,目中无人,二怕他超过老夫,只好今年委曲他一下,所以没选中他。""相爷,你不该这么做。你独相十三载,如今年过花甲,岁月不饶人,还不思为国培育人才,以便继承你办理国事。何以妒贤嫉能到如此地步?此子既是长乐同乡,理应看在乡里之情,照顾一下。何况他是真才实学,更应帮他脱颖而出。谁知相爷心存嫉妒,压他不中,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叶相的夫人是长乐名家才女,十分贤德,听到丈夫所说蒋木林之事,好生感慨,才说出这番话来。叶相听了妻子这般一说,心胸顿时开阔起来。他用手掌拍着自己的脑门,连说:"是呀,这是我的不是,我不该妒贤嫉能,应该高中蒋木林。"叶相自经妻子提醒之后,总感到欠蒋木林一笔债,心疚得很,终日闷闷不乐。他决定告假还乡,向蒋木林父子当面道歉,以求补过,并勉励蒋木林继续上进,青出于蓝胜于蓝。

  叶相告假回福清之后,心里牵挂屿头蒋木林的事。不久,即坐轿往长乐蒋家而来。轿子路经石湖岭,只见岭上古刹白云寺矗立山间,白云悠悠。山上林木苍翠,山花烂熳,鸟语花香,景色宜人。叶相下轿休息,顺便打听屿头蒋家的情况。恰巧山上有屿头人,一问得知蒋木林前三天病故,再问其父两月前也弃世了。叶相一下愣了,说不出话来,心思:我来迟了。叶相愕然良久,喃喃连声:"全怪我!全怪我!连当面道歉也不成了。"他心中无限忧伤,就叫打轿直奔屿头蒋木林父子坟来。

  柑一行人登上蒋木林父子坟上,只见墓上黄土漫漫杂草丛生,不胜感慨。他亲自点香燃烛,焚化纸钱,哀痛不止,连连责怪自己。见坟上没有树木,他立即叫人买来松树种上。本来松树身子挺直,朝天生长。谁知叶相等一栽下去,就弯下了腰,垂下了头。一株株都象叶相站在墓前哀思的样子,我们仿佛还听见他在自责:"全怪我,怪我!"可是黄土堆里的蒋木林父子怎能知道这些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