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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绕着百合飞

http://www.clnews.com.cn  2014-04-17 09:21:50   来源:长乐新闻网  【字号

  长乐这个滨海小县城和很多地方的城市一样,经过几年的开发,也渐渐地少了自己的特色。面对千篇一律的城市,真的很难找到理由去疼爱。

  有时候你看到一些旧建筑消失,你会感觉自己像是告别了一个老朋友一样难受,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胸口横陈。

  可是有些东西总是在不应该消失的时候消失,就像有些东西总是会在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一样,总是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惊奇。

  好比那一年,人们从地下挖出了那座被风沙淹没了几百年的显应宫,那些从来没有在长乐地区出现过的蝴蝶突然就铺天盖地而来,就像一群一群舞起翩翩的名媛。

  但是人们的想法总是很奇怪,对于那些突然出现的事物,即使它很反常,即使很不应该,却总是会带着一种信仰般的虔诚和原谅。

  于是,传说就那么顽强地四处蔓延了:蝴蝶进了谁家的门,谁的幸福就进了门。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蝴蝶曾经来过这条不知名的小巷,使得它在离市政府不到50米的地方依然存在着,这自然让我的生命有了一些欣喜。

  在五通巷通往上巷那条热闹的路上,在一个民房边,一个拐弯,一下子就来到了这条幽静又曲折的小巷,人声和车声突然就远了,然后渐渐就听不到了。

  今年的冬天确实有点反常。冷空气好象是突然来的,而且来了就不走了。

  在这样的一个冬天,又在连续十多天阴冷的雾霾之后,再乐观的人都会变得有点情绪,更何况我这个非常理想化的人,而且又非常敏感。

  找不到了坚强的理由,我渐渐习惯了去放纵自己的消沉。

  我愿意相信甚至期待世界末日真的就在今年的12月22日。

  我就爱在这条小巷里闲逛,特别喜欢两道狭长的墙体给我带来的那种逼仄。虽然这两道的燕尾墙或马鞍墙,早已经面目全非。

  因为安静,我可以听到自己的脚踏在地上的细小的回音,像是什么在追赶着我一样,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压抑。而就在我快要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一个突然而来的拐弯,却一下子来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在豁然开朗的同时,我的心里却也怅然若失——仿佛自己把自己驱赶到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世界。

  我每天几次这样反复着自己的心态。我仿佛找到了自己的一个世界,却好像不是。就像我每周末在福州过的那几晚——享受着安静,却又那么短暂。

  对一个住单身宿舍的人来讲,困扰的始终是同样的一个问题:起床后,到哪里会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稀饭、一根油条、一块放了生抽的嫩豆腐来温暖我冷了一夜的肠胃?

  我每天早上都愿意穿过这条小巷,去寻找我的早餐。

  然后我就突然看到了那朵百合。这是一朵不应该盛开在这个季节的百合,然而它却安静地开在小巷拐角的地方。我仿佛看见它在我的面前一层一层绽放着它的美丽。冷风吹过,它瑟瑟地发抖,却又在抖动之间散发出了阵阵的清香。

  它能在这样寒冷的长乐冬天盛开,莫非它也曾被那一年的蝴蝶眷恋过吗?

  我就这样站在这条小巷的拐角处不动了,好像是站在了我生命的拐角处。

  我想到了我女儿在7岁那一年里的一天。

  那是五月,她跟着我回老家,拉着我的手,在村里到处走、到处看。看了看我出生的那间老房子,又摸了摸我曾经打过水的古井,然后她追着两只蝴蝶跑,跑到了一株野生的百合前。

  她摘下百合放在她的左手心,那两只蝴蝶突然飞来,安静停在她的右手上。

  她幸福地笑了,手却一动不动,她回头,轻轻地叫我,深怕吵到了百合和蝴蝶,她说:爸爸,爸爸,你看到了吗?好漂亮的花啊,好漂亮的蝴蝶。

  那个时候,她已经知道什么是蝴蝶,却还不知道什么是百合。

  她笑着,像一个小小的公主,像一个应该一辈子被疼爱、被呵护的小公主。

  (作者 姚行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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