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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水女杰

——长乐人钱四娘

http://www.clnews.com.cn  2013-06-06 09:35:29   来源:福建论坛  【字号

   猿愁鱼踊水翻波,自古流传是汨罗。话说宋治平元年(1 0 6 4 ),福建省长乐县有个叫钱四娘的年轻女子。为生活奔波不怕抛头露面,辗转来到莆田。她居住的地方濒临汹涌的木兰溪。一刮台风暴雨倾盆就泛滥成灾,良田淹没房屋倒塌,平民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四娘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总想替这些无辜百姓做点什么?有一天,她偶尔听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说只要在木兰溪筑陂拦截更可治理水害。她听罢牢记心间,暗自省吃俭用攒钱用于捐资建陂。

  有人获悉四娘有此决心和打算,就揄揶地问道:“建陂需要花费大量的钱财,凭个人薄锦之力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攒得许多钱?”

  四娘十分干脆地回答:“钱不够可以慢慢地攒。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十年二十年,一代又一代也何妨。”

  钱余于库,米余于廪。钱四娘积呀积着,终于有一天,她看见家里的瓮和缸都装满了铜钿。她绽出了少有的笑容。

  一个外地来得年轻女子带头认捐,倾其所有家当和积蓄,完全感动了所有的人们。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纷纷捐出自己的所有积蓄,以备急需,建陂终于开工了。

  茣见九江平稳去,还从三峡崄巇来。参加建陂的百姓成千上万,大家磨拳擦掌,热情高涨。大家都信任四娘,让她负责每天给雇来工匠发报酬。人多忙不过来,四娘就釆取把铜钿装在缸里,让工匠自己去抓拿,按劳取酬。这样,良莠不齐有个别贪心的家伙想多拿钱。说来奇怪;不论你如何张开虎口,捞出来的铜板总是十八个。因此,民间流传:“抓也十八,捧也十八”指得就是这个典故。

  欲识潮头高几许,越山浑在浪花中。建陂需要很长的时间,慢工出细活。夏天还好说,四娘忙前忙后供应茶水。冬天收工大伙要洗脸烫脚,哪来这许多热水满足需要哩?虽然四娘带头上山砍柴烧水,立了九十九个灶,那壶不开提那壶,仍然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天晩上四娘做了个梦;梦中看到有一个地方,冬天里开满鲜花。走近一瞧;这里一抔土热乎乎,一砣石头热乎乎,就连涓涓渗出的一股水也热乎乎的----

  小溪清水平如镜,一叶飞来细浪生。那么,这梦中的世外桃园在哪里呢?四娘苦思冥想,不得其解。忽然抬头撞见一只特大色彩斑阑的花胡蝶在头上飞旋,不离不弃扇动翅膀。冬天里哪来得胡蝶?真邪乎!四娘顾不得仔细揣想,迈开三寸金莲款款紧跟胡蝶后头往山中走去。

  隔牖风惊竹,开门雪满山。胡蝶拚命地飞呀!四娘香汗吁吁地追赶着。最后胡蝶歇脚的地方,是一个隐约二三丈见方的山坡,青草茸茸,花儿艳艳----她试着蹲下身来用手一抠,果然天成温泉孱孱流出。四娘喜不自胜赶忙使劲抠出两个小水池,这下完全满足了民伕洗涤所需求。这两个池就是现在的陂头“温泉”,千百年来一直造福老百姓。

  大声吹地转,高浪蹴天浮。经过三个春夏秋冬的日夜奋战,钱四娘和百姓们含辛茹苦,终于在木兰溪建成陂堤。正值中秋之夜,月圆人团圆之时,四娘满怀希冀划着小舟,载着她亲手酿出的美酒与民众同乐。天有不测风云,这时上游汹涌洪水猛兽奔泻而下,四娘赶忙组织人马抢救百姓。由于选陂地址有误,此处"乱流争迅湍,喷薄如雷风",木兰陂前功尽弃被洪水沖垮----

  肠断关山不解说,依依残月下帘钩。百姓们在呼天唤地恸哭着呀!四娘的心在流血啊!多年来心愿毁于一旦,有何颜脸见江东父老?一念之差,她愤之纵身跳进滚滚急流之中。

  明眸皓齿今何在,血污游魂归不得。百姓们悲痛欲绝,哭呀!喊呀!他们不分昼夜拚命寻找,最后在离陂不是很远的地方,终于找到四娘的遗体,她竟那般栩栩如生像睡美人,脸色还是那么娇艳,浑身散发出阵阵幽香,虽死犹生----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那四娘躺下的地方,香气弥谩经久不散,十里八乡都能闻到,从此,这座小山头就叫做“香山”。

 

  月下沉吟久不归,古来相接眼中稀。说到钱四娘建木兰陂,顺更提及一百多年前;莆田有个得道高僧黄妙应禅师,也称伏虎祖师。他曾一语成谶;“水绕壶公山,莆阳朱紫半”,这“朱紫半”是什么意思呢?原来唐代制定,以朱(绯)为四品官员的服色,以紫为三品官员的服色。谶语意为;“当木兰溪不再白白流失大海,而是绕壶公山灌溉良田时,莆田民众衣食无优,读书的士子增加,就会出现许多三,四品的大官员。拦山绕水唯有筑陂,有人曾请教妙应禅师;“溪陂何时能成?”禅师答曰:“逢竹则筑”。

  乡村年少生离乱,见话先朝如梦中。到了宋朝治平元年,上面所说的长乐女子钱四娘只身来莆田发起筑陂,却因选址不确而功败垂成愤而投江自尽。事后不久,又有长乐人闲职进士林从世,受四娘精神所感动,前仆后继,又捐资 1 0 万缗改在临海的温泉口筑堤,也因陂址选择不当而告失败。

  荒台汉时玉,色与旧时同。宋熙宁年间( 1 0 7 5 ),在王安石推行《农田水利法》的带动下,侯官(今闽侯)人李宏,又倾其家资七万两,亲率九个志同道合的有志之士,再次来到莆田进行第三次筑陂。在僧人冯智日的大力协助下,总结了前二次的失败教训,认真勘察,选在将军岩与温泉口之间水势平稳,溪床岩石亘连的木兰山下建陂。同时,设坛祷告,利用一百多年前,黄妙应禅师“逢竹则筑”谶语,夜间在所选陂址插竹成行。因为莆田方言“竹”和“筑”同音,智日用插竹来妙喻古谶,另僧人智日俗姓冯,“逢”与“冯”同音。以此应验“逢竹则筑”的古谶语,求得心灵上慰藉。人们在插竹后缜密施工,经过 8 年的艰苦奋战,终于大功吿成。

  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据说;四娘生前喜欢提灯,轻移莲步在陂上巡视。木兰陂自宋元丰六年( 1 0 8 3 )建成至今,每当风雨交加之夜,伸手不见五指之时,人们总会隐约看见灯笼从香山方向慢慢移向木兰陂,那是钱四娘提着灯在巡陂哩!

  君门峻且深,踠足空夷犹。人们为纪念先贤的建陂功续,在木兰陂南岸建有纪念钱四娘,林从世,李宏,冯智日的“协应庙”,现已改为“木兰陂纪念馆”。馆内保存有宋代以来历代名人撰写的历次修陂碑石,成为宝贵的水利建设史料。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1 9 6 2 年冬,郭沫若在参观木兰陂后欣然写下了《咏木兰陂》,歌颂了这一古代伟大的水利工程---木兰陂;

  清清溪水木兰陂,/ 千载流传颂美诗。/ 公而忘死谁创始?/ 至今人道是钱妃。/ 双手捧钱仍十八,/ 四娘惠德感人深。/ 拚将一死酬劳役,/ 日月长悬照此心。/ 将军岩下温泉口,/ 虽未擒龙德泽延。/ 继业林侯缗十万,/ 换为智日号神仙。/ 由来祸福毎相依,/ 失败成功之所基。/ 毕竟人民最公道,/ 林侯从祀李侯祠。/ 创业良艰继亦难,/ 坚贞接踵战狂澜。/ 既收水利半年乐,/ 还树戡天世界观。/ 水别东西流不断,/ 洋无南北利无遗。/ 海潮到此迟回久,/ 只好低头拜大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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