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妆 容

http://www.clnews.com.cn  2014-08-01 15:42:40   来源:长乐新闻网  【字号

  不记得在哪篇散文里看到这么一段话:过了二十五岁,渐渐失去素面朝天的勇气,临出门总忘不了要描描眉,抹点口红,借此增添自信。再回想起读书时代,那时候总觉得二十五岁简直就是一件非常遥远的事,衬衫加长裤,每天教室宿舍或者出入图书馆,出门之前最多用点面霜扑脸。

  安妮宝贝的小说里描写的女主人公,穿T恤、长的牛仔裤、布鞋,或者很容易就会被揉得皱皱的棉布裙子,脸上最重要的特征是“没有任何化妆”。偶尔用牙齿紧咬嘴唇,好让它看起来很有血色,颇有“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意味。这差不多就是我二十五岁前后追求的状态,觉得这样才是最美丽的。到陌生城市去旅游,将包里的东西统统倒出来,有的也不过是洗面奶、柔肤水和乳液。夏天的时候,多一支防晒霜,但极少会用到。

  时光流逝,渐渐地,总会因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而感觉陌生。一次,半夜醒来去用洗手间,在镜子中看到自己,因工作疲惫和神经衰弱,整个人看起来苍白憔悴,那时候,有一瞬间的心慌。但这种不安很快被第二天的忙碌所掩盖。生活常常会让我忘记,时间已经如此快的逝去,岁月已逐渐在我的容颜上留下清晰痕迹。

  年龄是一种奇妙的存在,二十岁以前收到的礼物,多半是布偶玩具、风铃等之类。年岁渐长,就会收到朋友送的一些化妆品:唇彩、粉底液、眉笔、指甲油。后来,在美容店工作的朋友帮我配了一整套化妆品,并且教我学习如何使用。开会、面试或者其他正式的场合,会扑点粉底,抹点胭脂,涂点唇膏,但需要这样郑重的场合少之又少,待用上了,心里总有奇怪感觉。于是,它们日复一日的躺在化妆盒里,直至过期。女人的心理有时候很奇怪,即使明知极少用,也一定要买了放在家里,生怕需要用到时没有。

  仿佛是眨眼间,已经奔跑在三十好几的路途中。在不算短的一段时间内,我又回到迷茫不知前路的状态,于是购买大量书籍来阅读,来维持内心平静。那时候读到许多毕淑敏的书。这位阅历丰富的女作家,也写到女子的妆容。散文《素面朝天》中说到,磨砺内心比油饰外面要难得多,犹如水晶与玻璃的区别。她还说,假若不是为了工作,假若不是出于礼仪,我这一生,将永不化妆。

  此时我对化妆这件事情的看法已经改变。二十年间,经历世间冷暖,走过风风雨雨,岁月雕琢的痕迹,远远不止脸上这一点点。生活中,见过许多化妆的女子,她们将对生活的满腔热爱,细细的描在脸上,像是粉雕玉琢的工艺品。那是一种热爱生活的状态,即便美人迟暮,也保持着对世界的好奇与憧憬。印象最深的一次,是跟随朋友参加一场宴席,看到那位头发花白、身材变形的老太太,穿着漂亮的旗袍坐在沙发上。精致的妆容和神采飞扬的神态成为那次宴会最美的风景,深深印在我的记忆里。

  我依然不爱化妆,依然觉得一支洁面乳,一瓶柔肤水,一管面霜就够我走过生活。我还是愿意让那些化妆的工具和瓶瓶罐罐,常年不见天日的待在抽屉里。但我心中对与我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和生存状态的人们的包容程度,早已不是二十岁时那样的肤浅和狭隘。

  (作者 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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