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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三) 喜鹊

http://www.clnews.com.cn  2014-12-27 09:44:20   来源:长乐新闻网  【字号

  一年过去,乌鸦尽忠职守,一丝不苟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鸟国国王在年终的总结大会上肯定了他的工作。虽然他得到了国王的肯定,但是毕竟自己做的是报丧这份差事,鸟国的公民当着国王的面一片恭维,可是背地里都嗤之以鼻。没有哪个喜鹊姑娘愿意嫁给他。母亲为了这件事整日忧心忡忡,“要是我们家到你就断了香火,我到九泉之下如何向你父亲交代啊!”

  “谁愿意嫁给我呢,我犯下过滔天大错,受尽了大家的嘲笑。您别担心,到了地下,我会向父亲赔罪的。”新族长依然殚精竭虑奔忙在报丧的路上。他不知道,月老的红丝线已经悄悄将他与一位喜鹊姑娘牵起来。

  这位姑娘出自喜鹊族群中的名门望族,因是庶出,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又因病去世,所以兄弟姐妹时常欺负她,甚至连家里的仆人也给她气受。在这个鸟丁兴旺的大家族里她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说真心话的同伴,她觉得这个家对她来说就是一座冷冰冰的监狱。逃离这个大家族的欲望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后,喜鹊姑娘趁大家伙不注意,在母亲忌日那天半夜带着自己的贴身衣物和平时积攒的钱财走了。

  往哪里走呢,喜鹊姑娘没了主意。这时,天边的那颗北极星正闪闪发光。跟着北极星走吧!不管未来会怎样,都比在这儿受气强。打定主意后,她开始朝着北极星的方向出发了,日夜兼程,只为尽快逃离。一路上的艰辛自不必说,但是一路上的山山水水让她格外快活,这种无拘无束的自由是自己从出生以来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太美妙了。可爱的喜鹊姑娘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歌:“黎明已经到来,请让我为自己梳妆,我要借太阳的光辉编织金黄的发辫,我要借草儿的碧绿裁一件美丽的衣裳,再找来小溪当我的镜子,对着镜子细看我娇美的容颜,啦啦啦……啦啦啦……”这歌声在林樾间回荡。

  “谁这么一大早唱歌?”从薄雾笼罩的树林深处传来的声音浑厚有力。这声音让喜鹊姑娘着实吓了一跳,赶紧逃到一棵大树上,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过了一阵子,她见没有动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趁着还有薄雾,她找了一处旧居所美美地睡了一觉。阳光穿过树叶丛温暖地照耀在她身上,她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睁眼看了看自己的临时居所。这处鸟巢还有五成新,只要再添点砖加点瓦修缮一下就是很理想的住处了。她决定将这处临时居所变成自己的蜗居,接下来的一整个上午,她都在整理房间。这处旧居所经她手整理后焕然一新。这时,肚子响起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该去捕食了。”她自言自语。

  饥饿激发的捕食动力是十分强大的,不到十分钟,她就为自己准备好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这顿午餐有红烧蝗虫、清蒸金龟甲、爆炒飞蛾,当然还有香喷喷的米饭。没有了大家族成员吃饭时的繁文缛节,此时再难寻觅到她作为大家闺秀该有的模样,跟平常村姑民妇不无二样。

  逃离家族的日子有如树下那条小溪一般缓缓流淌着。屈指数来,离家已经半月有余了。家里怕是还不知道我已经离家出走了吧!这样也好,从此以后我便可以了无牵挂浪迹江湖了。对家的不舍、对家的厌弃就像一对纠缠不休的双生蛇一样,让她心里打了一个又一个永远解不开的结。

  她和乌鸦的相遇是在一个寂静的黄昏。那日,深秋的落日正缓缓地向山的那边移动,橘黄色的光华伴着缓缓流动的薄雾,让喜鹊格外的伤感,“我要回家。”喜鹊小声地说着,可是家在哪儿呢?想到这,她只觉得心里一片茫然。就在她无限伤感的时候,林中有箫声传来,低沉的箫声掉落到溪流里,也搅动了溪流的愁肠,平时让她觉得悦耳动听的溪流声竟似呜咽一般。她循着声音一路飞去,声音越来越近,当喜鹊飞到一处有杂树掩映的高崖时,他看到了一只通体黑色的鸟正背对着她,那羽毛唯恐黑得不够,好像还涂上一层油彩般闪闪发亮。

  这难道是我们喜鹊族群里那只因犯错被国王赐姓改名的乌鸦吗?她的心里犯起嘀咕,但只是保持沉默。就这样,她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那箫声如泣如述,哀怨缠绵,喜鹊姑娘不禁落下泪来,想着母亲早逝,自己在家中受尽欺辱,迫不得已离家出走。想着想着,她竟哭起来,哭声越来越大。乌鸦被哭声惊到,停止了吹箫。

  “是那位清早唱歌的姑娘吧!你哭什么呢?”乌鸦说道。

  听到乌鸦的话语,喜鹊姑娘立马停止了哭泣,联想到那天清晨自己在树林里唱歌,不禁脸红起来。但是嘴里却说:“讨厌,你怎么偷听我唱歌呢?”“你不也偷听我吹箫了吗。咱们扯平了。”乌鸦笑着说。

  “哎!”喜鹊姑娘叹了口气

  “怎么啦?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说看。”

  喜鹊姑娘一股脑地把自己自记忆以来所有的大小事宜都向乌鸦倾诉一番。乌鸦耐心听完喜鹊姑娘的故事,对喜鹊姑娘表达了深深的同情。之后两只鸟陷入了沉默,也陷进了这苍凉的暮色里。

  “说说你的故事吧!”喜鹊姑娘打破了沉默。

  乌鸦便把自己如何从喜鹊族长变成乌鸦,深夜携母离开喜鹊族群,来到这荒山野岭的经历一一告诉了喜鹊姑娘。

  “一直以来,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喜鹊,可是今天听了你的故事,我觉得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悲惨的喜鹊。”

  “同是天涯沦落鸟啊!”乌鸦感慨万千。

  乌鸦和喜鹊姑娘的第一次见面感伤无限,不过,这也成了他们以后婚姻生活里时时回味的桥段。

  自从那次见面以后,每日黄昏,在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都会看到这样一幕,一只乌鸦站在一处高崖上吹箫,他的身边倚着一只喜鹊。只是这箫声渐扫第一次的忧伤,变得欢快多情起来,有时,喜鹊还会载歌载舞助兴。乌鸦的羽毛更黑亮了,工作做得更勤勉了,喜鹊也渐渐从家庭冷漠的阴影中走出来。这对年轻的鸟儿隐隐感到对方成了自己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第二年的迎春花开出第一朵时,喜鹊姑娘成了乌鸦的新娘。没有高朋满座,没有锦衣华服,也没有富丽堂皇的居所,只有这小两口的情投意合和不管未来有多难都能携手笑对的美丽诺言。乌鸦的母亲看到乌鸦完成了终身大事,每天都笑得合不拢嘴。不久,乌鸦的第一个儿子出生了。儿子的出生让这对小夫妻体验到了初为鸟父鸟母的快乐,但也带给了他们难言的隐痛。这个小家伙跟父亲不同,父亲的黑羽是后天的,而他一出生就长着一身乌黑的羽毛。

  “这是我们家族的劫难,坦然面对吧!”乌鸦的母亲宽慰着这对小夫妻。听到母亲的劝慰,夫妻俩想到孩子再怎么难看,也是自己的孩子,便释怀了。紧接着,老二、老三……老十,一个接一个出生了。乌鸦母亲全身心地帮忙养育孙儿,含饴弄孙的她终因年老,在初冬的清晨带着尘世的功德圆满追随老族长去了。弥留之际她是带着笑的。(未完待续)

  (作者 霖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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