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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虎猫猫 (十四)突围北去

作者 苏伊士

http://www.clnews.com.cn  2016-01-20 21:16:26   来源:长乐新闻网  【字号

  虽然我和老虎聊得还算投机,但是我坚决不会下去,万一它只是用巧言令色来麻痹我,等我下去再张开血盆大口把我整个儿吞噬,岂不是追悔莫及?这种情况只要稍微想想都让我像被电击般战栗。

  “你愿意下来吗?”老虎发出邀请。

  “我下去做什么?我觉得这里安全。我怕下去以后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我断然拒绝。

  “哈哈哈,也好。你要是真下来,我说不定控制不了我自己。说实话,我不想伤害你,我不喜欢吃皮包骨的东西,但杀戮是我的本性。”老虎笑了笑,坦诚道。

  “可是你知道吗?你的本性已经为你招来杀身之祸!”我提醒道。其中包含着我的怜悯。

  “你说的就是村子外面那群人吗?”老虎语带轻蔑,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他们已把村子包围,个个荷枪实弹,要取你性命。”我把情况稍微说明了一下,想看看它的反应。

  “那他们干脆冲进来就好了,省得我出去一个个解决。”老虎不屑道。

  “他们暂时不进来是因为天黑,等到天亮他们就会杀进来!”我加重了语气。对它的不着急我都感到着急。

  “那说明他们还是怕我的嘛!你听他们 一直在叫‘武松’,那就是他们恐惧的表现。”老虎骄傲道。

  “‘武松’是谁?”我问。

  “不知道。但我猜是人类用来自我安慰的偶像。”老虎自由发挥起来。

  为了让老虎清楚当前的情况有多危急,我爬上更高的树枝环视四周,并把我目力所及告诉它:“村子周围埋伏着那些人,有几个明哨,更多是暗哨,两哨之间的距离不过几十步;村口有更多人把守,他们在那里叫喊,还在地上扔了一些带血的猪肉,想引你出去,那肯定是个陷阱。”当我把话说完,再看树下,惊讶地发现老虎已不在树下。它去哪了?

  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居然在我眼皮底下无声无息地消失!我正纳闷呢,村口骤然传来一阵刺耳的乱枪声。坏了!这家伙送死去了。我忙朝村口张望,枪声也在此时停住,却并没有看见老虎的身影。紧接着,老虎从一条巷子跃出,拐向我立足的大树,嘴里衔着一大块猪肉。它跑到树下,把猪肉丢弃在一旁。我很震惊,它为什么要去冒险?

  “你找死吗!”我关切道。

  “呵呵,还差一点点!”老虎笑道。

  亏它笑得起来!疯子!我无语。

  “这次人类倒是有一些进步了。上次我的腿被他们的针头打中,几乎让我昏倒,摇摇晃晃地跑了大半天还是缓过神来。不过这次,他们换了材料,打出来的东西钻进土地就是一个洞,砸在石头上就是一个坑。要不是我动作快如闪电,这会儿说不定真成蜂窝了。”老虎自鸣得意。

  “你何必去招惹他们?”我不死心又插了一句。

  “刺激啊!刺激一下自己,也刺激一下对手。”老虎很兴奋,并以充满荣誉感的神态说道。随即,它仰天一声吼,震得落叶纷飞,引爆空气中的杀机。

  天呐,真是一个自大狂!我实在受不了了!

  “再说,我不招惹他们,他们就会放过我吗?”老虎冷笑着说,“铁龙里的日子我捱够了,就算天亮后死在枪口下,我也决不会沮丧地度过这一夜的自由!”

  听老虎这么说,我突然觉得刚才误解它了。刚才它貌似任性的舍身犯险,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末日狂欢,一种对压抑的冲击,对自由及尊严的维护。天呐,我竟然这么能理解它!莫非是同病相怜?是的,我与蓝兮,还有这只老虎都对自由充满了渴望。此时,我内心已将这只老虎引为朋友甚至是知己了,我想帮助它。

  我对树下的老虎说:“不知道是叫你虎姐合适呢,还是叫虎哥合适?”

  “去你的!我不是母老虎,你怎么雌雄不辨呐!连这点眼力价都没有!”老虎错愕道。

  “呵呵。虎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和你一起突围。”我开门见山道。

  “他们的武器我已领教过,相当厉害。情况不妙,我也未必能死里逃生,你有办法成功吗?”老虎用怀疑的眼光看我。

  “我已经观察过了,村西边有一条小河蜿蜒而过,其中有一段紧挨着村子,那里是整个包围圈上唯一的空档。河对岸是一片灌木丛,到了那里就安全了。”我分析道。

  “那还等什么?走吧!”老虎兴奋起来。

  “等一下。如果现在就去,夜晚这样宁静,恐怕很难不被发现。······就快下雨了,很大很大的雨。”我边说边看了看天。

  此刻,黑夜掩盖了乌云的存在,然而隐退的星光暴露了乌云的强大与恐怖;我的胡须也明显感受到自上而下的压迫感和浓重的湿气,可想见天上的一坨坨乌云就像一堆堆吸饱水的棉絮,到了往外吐的时候。

  老虎也看了看天,默默点了点头,已经明白我心中所想。

  “我们两个必须想法一致,才能保证成功。所以,一切节奏由我决定。”我强调道。

  “必须的!我无条件配合。”老虎爽快地承诺。

  说话间,一道道紫色闪电狰狞地撕裂乌云,雨水落进土地,空气中立刻弥漫起一股刺鼻的焦土味。不一会儿,大雨滂沱,奇袭大地,密密麻麻的雨丝模糊了视线,坑坑洼洼的积水几乎溺死大地。

  心鼓一响,就是现在。

  我从树上跳下,落在虎背上。老虎的脊背肌肉发达,差点儿将我弹飞。

  我调整姿势伏在虎背上,叫了一声“走!”

  老虎飞驰出去,如风如电。涉水渡河,河水暴涨,水流湍急,一度没过老虎的头顶,我的恐惧感上升,可是它并没有丝毫犹豫,而是背着我一往无前,终于登上对岸。我们潜入灌木丛中。到此,算是突围成功了,而这一切没有惊动包围圈,可以想象那群人明天天亮后的疲惫和沮丧。

  我以为接下来又是分别的时刻。我说,我要向北去找我的另一半。老虎说,它也要回东北的故乡。那下一段路就结伴而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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