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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江情思

作者 郑畑君

http://www.clnews.com.cn  2016-04-28 09:04:59   来源:长乐新闻网  【字号

  时隔八年,我又一次来到了丽江。11月中旬,已不是游山玩水的好季节了。草地枯萧,树木暗淡。香格里拉的夜空飘洒了层薄薄的雪,萧瑟渐进。从动议到踏上留念而又亲切的故地的行程,我一直都未能激动。一切心静、心静如水。不在激动已是苍老心态的标志吗?抑或是一种成熟?成熟有两种,成熟的一种消磨了血气方刚的年轮却明了了思想、需求、所爱、舍得。而不是那世故了、老练了、圆滑了,磨灭了个性。庆幸自己还属于前者(在自己的世界里),更庆幸的是在蓝天白云下,对着雪山,和那群浑身子充满原始、野性的异族歌者舞者的音轨,彻底地感动了一回。甚至于悄然泪下,直至尽情放纵。

  我喜欢辽远。那蓝天、那白云、那雪山、那峡谷、那草甸、那炊烟,还有那皮肤幽黑、坚毅削峭的脸庞、那异族浓烈的色彩。这是自由的天地,可尽情地呼吸、拥抱和呐喊的空间纬度。无论发呆抑或醉酒,躲开尘世的喧哗和龌龊,归身于大自然的宁静和安祥。洗涤灵魂,亦可恍惚魂灵。我曾多次跑到省城去,为了看《云南映象》,为了《云南响声》,为了那神秘的《藏谜》。在原生态异族的音律中沉醉,久久徘徊、迷失。今天我感动了!中午两点,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遮掩掩着,不时稀疏的雪雨飘荡,在面对着雪山的露天演艺场里,静静地聆听雪山下的风语,这里有大山之魂的歌谣,苍苍森林的絮语,演译了旷世凄美的诗画。裹在雨衣里的身心被几百原族民非专业却浑身绽出不竭音律的表演彻底地感动了,直至泪流满面。

  剧场好简朴,圆形舞台除了涂抹暗红色泥土呈“之”字形旋梯立体而上的背景外,没有灯光。我远离同伴,独自孤坐看台侧向。看台中央坐满了人,每个人都面对舞台,抬头便是玉龙雪山,只是那一层层或云或雾不让你看个真切。我静静注视着,不让自己思想,和着原生态音律灵魂自由地随那帮“演员”手舞足蹈,渐渐溶解入了。我的眼泪是被单薄的音调和简明的画面给牵引出来,毫无阻挡地涌出。苍凉、轻柔的音乐响彻,浓浓纳西风情的委婉道来,高山上,一男青年牵着马匹缓缓前行,身后一女无限依舍与女伴挥手作别。舞台底一青年跨着沉重步履高喊“姐姐,你不要走,姐姐,你不要走走。”向“之”字山路攀跑。那是好熟悉的画面---人类至情至爱的故事中纳西人旷古无双的绝世悲情的演示。

  远方的雪山冷光寒逼,心轻轻一颤,双眶发热,刹时模糊了双眼。高山那妹子扭头小跑上前攀上马背,再挥挥手,向着雪山。我知道,他们去死亡,去殉情。祈求那对爱情在玉龙第三帝国永生。我看过《寻找丽江之魂》,知道玉龙雪山脚下那片被云杉树包绕着草甸叫做云杉坪的地方,那对殉情的情侣身着最美丽的衣服,用云杉树枝搭成漂亮的殉情之房,披上各色野花。

  在那唱歌跳舞、喝酒。数天后自杀。虽然埋葬了憧憧青春,但在这里将永不分离,生命也将永远年轻。感动,由衷而起,泪滴大大方方地滑落脸宠,此时此刻,深深品味着一种圣洁、凄美和尽情的情感。“回家”的旋律响起,幽远又沉重,婉曼、悲呛。“之”字形山道上那小孩依旧奔跑追赶,苍凉喊着:姐姐,你不要走,姐姐,你不要走……远方的山坡,那对幸福的爱情渐远、渐小,“回家”的旋律循环反复,渐强,泪涌,凄美中,我沉没在幸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