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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夫

陈秋钦

http://www.clnews.com.cn  2016-12-17 10:26:17   来源:长乐新闻网  【字号

  在莆田市城厢区常太镇渡里村在地图中查看,东至福清,西行仙邑。南通泉州,北达永泰。仙邑道是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通向山上飘忽不定居无定所的游击队。

  有人的地方,就存在市场交易。每天开门,必定柴米油盐酱醋茶,即使是游击队也不例外,只不过为了自身的安全和革命的胜利,只能做点更隐蔽点。

  聪明机智的永泰人目光锁定游击队。游击队到哪,他们就像影子一样跟到哪里。

  一路上,每天都有十多个永泰人挑着东西,步调一致,声势浩大,浩浩荡荡,场面颇为壮观!

  每人都配着一担木桶。木桶里装着不外乎一些土特产,如李干,香菇,笋干,棕,交易盐带回家。细心的人都都会发现木桶,是木头做的,木桶的外观相当漂亮,别致,大都雕刻着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的花鸟虫鱼的图案,同时配着遒劲有力的字体:“春游芳草地,夏赏绿荷池,秋饮黄花酒,冬吟白雪诗。 ”

  他们对扁担很有一番讲究。扁担是挑夫的自家宝宝,随身携带,相当挑剔,也格外珍惜。它用红豆杉做的,形似一条伸长的蚂蟥,细心的挑夫扁担两端用铁皮包了,就像运动员手臂上的护腕,而”护腕”还镶嵌着两颗铁齿,作挑担时固定筐绳用,扁担被挑夫粗糙的双手擦得油光透亮,拿在手上,细细端详,又恰似一条龙。

  他们用扁担连结绳索,途中,不得停歇,左手富有节奏地甩臂膀,右手随意地搭在另一根铁榔头。路上,有人太累了想换肩膀,减轻压力,可以提前打招呼,用他们特有的暗号,“嘘——”吹一声口哨,榜首的心领神会地停下来,但身子基本保持不动,他只是用与肩并高的扁担顶地,用另一根铁榔头用力砸地发出“咚——”喊到“嗨呦——浪!”少顷,所有人一起用力喊到“嗨呦——浪”此时,山谷里回荡着响切云霄的“嗨呦——浪”,大家用全部用棍头的一截套住绳子,并熟练地穿过,放在地上,勾顶在那里,那样的行动似乎经过专门的“培训”,挑夫手脚利索地换肩膀,每个人气喘吁吁,汗流浃背,欢声笑语……

  长期的艰辛劳作,让他们心有灵犀,配合出奇的默契,行动保持高度的一致,自觉形成的纪律性。他们不会在半路上随意换肩膀,这样以免碰到同伴的“行李”,造成道路的堵塞,造成他人的负担,也影响当日的交易进度。

  右手的铁榔头放在另一边肩膀可以起到分担整体担子的重量。两头的物体无法一样重,这样可以起到平衡的作用。

  山里雨天路滑,也可以用铁铁榔头当作拐杖,以免防滑。山里谚语“滚饭唠唠,溜路要跑。”大概意思是热饭不能太快吃要放在嘴巴停留一会儿,东西越重山路越滑走得越快,接近慢跑,有点蜻蜓点水的样子,按物理学上说,起到缓冲,那样就感觉不到累。更不会摔倒,免的皮肉之苦,四脚朝天,省得尴尬。

  铁榔头还可以引路,山里之行,最怕遇到怪物。大山深处,怪物出没,家常便饭,不足为奇,但他们就像孙悟空一样,急中生智拿出手里的“金箍棒”——铁榔头,发挥集体的力量和智慧,集体行动,让挑夫们在大山得以生存,赶走野兽,山谷里又荡起了激动人心的“嗨呦——浪”!

  若遇到土匪,还可以防身工具,土匪心存不善,但看着这些人来头不小,手持铁器,一脸正气,他们自然自讨没趣,望而却步,草草收兵。待匪徒消失,他们又喊起自己特有的口号“嗨呦——浪”来表达自己胜利的喜悦之情!

  另外一点,挑夫们心照不宣,但都不愿点破,就是给游击队称货物的时候,铁榔头顺便一起称,铁的重要甚至超过土特产自身的“体重”,那时游击队的一门心思想打胜仗,哪里去顾及铁榔头呢?!真是两全其美。永泰人的心里真是甜滋滋,喜上眉梢。那时,他们忘记了长途跋涉,劳作艰辛。收起农具,不约而同喊起来“嗨呦——浪,嗨呦——浪”……

  此景此情,让我不由地想到了在一望无垠的海边,一群年轻力壮的男子赤裸上半身,拉着船绳,劳动强度大,协作紧密,操作紧张,他们的号子高亢豪迈,乐谱简练,歌词朴实,旋律上口,信口嚎来山响水应……

  挑夫口号的内容是历史古今,天文地理无所不包。它的曲调风格不尽相同,但都节拍规整,节奏鲜明。它体现了勤劳的挑夫对生活的热爱、向往和追求。

  同时挑夫的号子作为与游击队联络的暗号……

  今天的我有幸站在澎湃激昂的革命老区,当我耳边似乎隐隐约约传来穿越时空隧道那铿锵有力、纯朴粗犷的挑工号子时,我情不自禁地会为这饱满激情的古老神韵所深深地陶醉,甚至于展开思想的翅膀,去追溯百年来挑夫苦难、悲壮的生活……

  革命胜利了,改革开放了,挑夫的劳动号子也随之匿迹,作为后人我们有责任去挖掘它,保护它。我建议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进行逐级申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