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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跫音

作者 蒋婉盈

http://www.clnews.com.cn  2023-11-24 17:04:02   来源:长乐区融媒体中心  【字号

  1400年前,一座古城共潮而生。此后千年,无数人在此安家立业,落地生根。岁月的江河滚滚东去,皎皎孤月照同潮升。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这般安静地来去,未曾留下名姓。但好在,长乐古老的地砖上,还温情地保有他们来时的痕迹。青苔星星点点地点缀着砖面,微微凹陷的石板记载着他们千次万次的无意经过。这是自然的记忆,也是长乐千年不绝的跫音。

  你若想探寻,在这座颇为现代化的城市中寻得静谧之所,其实也并非难事。只要你往它的深处走去,一直走,直至宽敞平直的水泥路变为起伏不定的青石板,你就找到了长乐的出处。青灰色的墙体是黎明的残梦,梁上的靛蓝是夜半的私语。古街上的石板经纬般连接着坊巷,它们是长乐的筋骨和血脉,连结着古往今来的岁月。于此摈弃所有喧嚣,踽踽独行,静听自己的足音在狭长的巷道中忽远忽近,时间会静静地在眼前呈现。庭院深深深几许、青山隐隐水迢迢,千百年前那些文人墨客笔下的景色如今也尽收我们眼中。清风明月,风声雨声,这些都是自然在漫长岁月中不变的馈赠。在湖光水色之间,在不绝蝉鸣之中,一口难知掘于何时的古井依旧会盛起当年的月光。这是长乐久远的来信,是长乐封存不变的心灵归处。

  若你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来到六平山脚,就能看见溪涧随风摇曳的花木和潺潺流动,清冽澄澈的溪水。清晨的日光大片大片地撒在水中的石上,住在岸边的居民常赤着脚在水边浣洗。她们手中的木棍有节奏地拍打着,溪水也随之不断荡漾。日光碾碎在摇动的万物中,妇人们随意地聊着家常。在万户捣衣声中,时间最是容易被人遗忘。你随意地走,随意地看,看着那一座座石碑,一块块青砖,一户户门庭,你可以纵情遐想。在过去的千百年中,这里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呢?只不过,斯人不在,只留下白砖黑瓦,飞鸿踏雪般记载着过去。纵使此时只能得浮生半日之闲,但在云卷云舒中聆听翠微之下古老的回响,也不失为吐纳千年的雅事。

  长乐的历史就像古街蜿蜒的道路,代代相接,代代延伸,直至苍茫的远方。

  顺着道路走下去,让脚步真实地踏在时间上,就能发现许多书中少有描述的东西。古人常将东南一隅称为“蛮荒之地”,其实也不然,长乐的山水就可称为“钟灵毓秀”。且看龙潭晓瀑,首石凝云,寒岩晚钟……何处不是天地遗留在长乐的一缕精魂。这般山水,滋养个把文人雅士自是不在话下。但若说“蛮”,长乐确也有“中流击水”的野性。梅花古城就曾有妇孺运石,壮年守城抵御倭寇的佳话。今日长乐的野性,则是体现在城市的建设之中。不知何时开始,长乐不再拘于那一方小小的天地,它从古老的时间中走出,逐渐从步履蹒跚的老者变为朝气蓬勃的孩提。在不断的构建设计下,长乐跫音再起,轻快愉悦的回响从四面八方传回。数十年的万众一心,同舟共济,让长乐以不可抵挡之势向前冲进。今时今日,远方的游子,不必再跨重重险峻,渡滔滔江河归来。四方变为一线,思念不再漫漫无期。

  千年一瞬,时间的书籍仍在书写。这一片土地,建造过华美恢弘的显应宫,停泊过明代最伟大的船队,也英勇地围剿过倭寇。我相信,在“东进南下、沿江向海”的规划下,长乐将继续以其野性续写新的华篇,将脚步迈向更广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