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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罗尔

作者 南方

http://www.clnews.com.cn  2016-04-07 16:26:14   来源:长乐新闻网  【字号

  1950年的冬季,纽约街头,路人们行色匆匆,裹紧大衣穿行于幽蓝昏黄的城市。低沉的音乐由远而近,镜头从低矮的下水道洞口缓慢升至热闹世俗的世界。喧嚣声伴随着内心的曲调,车窗背后面容模糊的女子时隐时现,长镜头的拉伸中,电影《卡罗尔》缓缓拉开序幕,一段尘封的往事就此揭开。作为几乎零差评的电影,《卡罗尔》上映数周后,便为美国导演托德夺得了多个奖项,横扫欧美各大电影节。影片讲述了两个身份殊异的女子在一见钟情的恋爱中发酵,与自我相遇,与家庭坦白,与世俗抗争,在反复的感伤和沉默中走向欣喜结局的过程。

  《卡罗尔》改编自美国著名作家海史密斯的自传体小说《盐的代价》。原著中的卡罗尔和特瑞斯,沿着海史密斯的笔,相互搀扶着走进了托德的胶片里。在多次导演出杰出的女性电影作品后,美国导演托德再次将目光对准熟稔的女性主题,也依然追随自己50年代的情怀,影片中,托德坚持使用16毫米的 胶片进行拍摄,创造出昏黄略显暗淡的色调,呈现出复古的画面,勾勒出一副富有年代感的纽约世情。

  一名金发女子的出现,让身为玩具销售员的特瑞斯心神不宁,她无意的到来看起来更像是命中注定。慵懒的嗓音,带着尾音被拖长的性感,短暂的接触令人流连,特瑞斯无法忘记这个萍水相逢的女人。卡罗尔,这个气场十足的中产阶级女性,带着熟龄女子的强势和高傲,以不容拒绝的口吻,将来自底层的特瑞斯一步步“诱入”自己的生活。有意无意的对视,漫不经心的试探背后,是两段日渐起伏的情感和一个逐渐深陷的漩涡。

  第一次前往卡罗尔家的周末,两人共处密闭空间,街道的嘈杂被隔绝在车窗之外,游荡着的模糊目光,悠远的音乐,脸部的聚焦和卡罗尔随意的说话。狭小的车厢内蕴藏着近乎迷幻的气氛,令特瑞斯充满了幸福感。与其说是怀疑,不如说是渴望冒险的特瑞斯,对卡罗尔一无所知,却从未拒绝她的要求。当卡罗尔提出圣诞离家远行的邀约时,特瑞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夜空下特瑞斯的眼睛闪着光,仿佛出生的婴儿,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光芒

  西行旅途中,两人像逃离枷锁的飞鸟,平静而坦然的享受上天赋予的自由。旅行中,特瑞斯慢慢由最初的怯弱化为主动。爱情让两人犹如宇宙中孤独漂浮的星球,迎来彼此的相遇。

  汹涌蔓延的情绪总会迎来世俗的压力,两人相爱之初就已经埋下了痛苦的根源。察觉到妻子异常后,卡罗尔的丈夫哈吉向法院申请独自抚养女儿,剥夺卡罗尔对女儿的监护权。世俗的压力和对女儿的爱让卡罗尔不得不面对现实。面对占主导地位律师和法官,卡罗尔勇敢承认自己对特瑞斯的爱,却也对自己给家庭和孩子造成的伤害致歉。文化氛围传统道德步步紧逼,看似不道德的爱情被迫终止。

  让人称道的是,托德以洞察幽微的方式,更多着眼于情感自身的摇摆和挣扎和人物内心的彷徨。这样一种叙述姿态更像是无声的控诉,没有太多疾风骤雨的表象,而是对人的脆弱心灵的强大冲击。思虑再三,卡罗尔终究不辞而别,从特瑞斯的生命中消失。在留给特瑞斯的信中,她写道:万事有始有终。应该庆幸事情早些有个了结。不要生气,终有一天你会明白这点。 当那天到来时,我要你想象我在那儿迎接你。 我们的未来将如旭日般永恒。  但在此前,我们之间绝不能有任何联络。 我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而你,我的宝贝,更是如此。 请相信我会尽我所能让你幸福。 因此我要做我唯一能做的一件事......我放你走。

  卡罗尔缓缓道出的画外音,回响在特瑞斯孤独的住所,像恋人离别时的告白,更像是一番自我安慰。失散的时间里,特瑞斯用曾经心心念念的事业填补内心缺口,用摄影找寻活着的意义。她将照片一帧帧洗出,每一张卡罗尔都真实的存活在记忆当中,慰藉每个孤独的夜。

  幸好,这个故事圆满了。经历了各自的人生阶段之后,特瑞斯原谅了卡罗尔的不辞而别。随着彼此镜头的拉近,她们终于在芸芸众生中对视到了,这双内心早已渴求千百遍的眼睛,伴随着女主们嘴角轻轻扬起的笑容,迎来了大团圆。没有惊天动地,不必大惊小怪。她或她只是在爱一个人,只是那个人刚好是女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