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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闽江情

http://www.clnews.com.cn  2015-04-20 09:22:03   来源:长乐新闻网  【字号

  施晓宇教授说起闽江,我的脑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一卷波澜壮阔的画面,惊涛骇浪,渔舟点点,于我,亦或所有居住过福州的人来说,都不陌生。它是福州的母亲河,荡气回肠地窜起了悠悠岁月。我从来未曾想过探索它的上游来自哪里,又一路流向何处,只知道它生生不息地日夜歌唱着,用它的博大情怀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福州人。

  初渡闽江,我还年少,应该追忆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改革的新风很微弱,当时的城乡贫富分化十分严重,整个农村沦陷在萧条落后的贫瘠困境,庄稼人似乎个个都是穷酸的土泥腿子,日子紧巴巴的过,生活的艰辛不但没有令他们畏缩后怕,反而挺直了坚毅的臂膀。薄薄的一点血汗本总是揣得紧紧的,偶尔进城寻亲办事,也得精打细算。镇上倒有一班通往福州的客车,可坐车要钱,自己宁愿多花点时间蹬着破旧的脚踏车一路风尘地吱呀去。逢上带着孩子,疼爱孩子的大人又于心不忍,于是,就有了我童年的模糊记忆,就是坐船,坐船时间比坐车多好几倍,票价却便宜,溯着闽江水路可以抵达繁华福州城。

  省城福州,多么颤动人心的字眼呀!儿时的我有着无限的心驰神往。不单大城市花花绿绿的世界精彩,主要是这城市有我亲爱的外公,外公在福州最喧哗的台江经营着一家包子店,据说生意红火,拿着粮票排队买的人很多。熟识外公的人都说外公是老板,有钱。外公自己却说和打工的没两样,然而每每回家,也会带一些城里好吃的食物。我最爱吃的就是香味四溢的卤鸭,色泽诱人,哪管一块块肉上不知沾着酱油色还是半生不熟的血丝样,和弟妹几人大快朵颐抢了个精光。当年我去福州的憧憬很单纯,仅仅是吃,希望能狠狠地揩油再美美地独享一番,以满足我可怜的胃对几丝油花的深切热爱。

  位于隔壁村边的小渡口我实在记不清模样,事实上是瞅不清吧。凌晨的天还暗着,雾霭冰冰凉凉的,只依稀感觉两边的竹林沙沙作响,好像鬼故事妖怪发出的诡异声音,四周再不见其他人影,战战兢兢的我被父亲一手拽着,摸黑走了好长的一段路,才拉上了泊靠的船只。船,应该是运输的货船吧,跟天色一样,乌漆漆的,看到有人来才勉强点了渔灯,船上的坐客没几人,空气沉闷压抑,只听父亲寥寥落落地打了几句招呼,马达就哒哒哒地发动了,水波往后哗然,船舱徐徐摇晃,连同我的身子,以及小小的渴望。我知道天亮后船一靠岸,就泊在人声鼎沸的台江码头,外公会一脸慈爱地迎接着我们的,所以这漫长的水路呀,怎么不缩短再缩短一点呢?

  许多年以后,车过乌龙江,我以为就是记忆中的闽江,欢呼跃雀了起来。后来知道乌龙江是闽江的分支,那我小时候渡船是否也经过这江流呢?我一直想询问父亲这问题,可老被俗事淡忘。当我再一次揣着旧日情愫,站在解放大桥俯瞰悠悠闽江水的时候,我忽然有种刺痛的感觉,到处都是高楼大厦的宏伟篇章,唯独这风平浪静浑浊了的闽江水,好像猥琐了起来,昔日清澈江面淘米洗菜捞鱼的画面再也无处可寻,而疼爱我的外公,也随着无情流水逝去,一切的一切留在了昨日的岁月里。

  很长的时间里,我对闽江有着些许失望,直到同学聚会,在长乐的金刚腿,我又看到浩浩荡荡的闽江口了,盘旋着来,逶迤而去,如一条奔腾飞跃的巨龙,波涛汹涌,磅礴有力地畅想着美好的新生活。原来,我们的母亲河闽江有着如此伟岸的情怀,时而高亢,时而深沉,虽然一路经过了多少沧桑巨变,它一如往昔的爱恋,默默地守候着自己的家园,我忍不住喜极而泣。

  (作者  雨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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